黑了了

   2-1

       我原计划在Susques住一晚，如果到得比较晚的话，这个小镇上仅有的几家旅店都研究好了。但现在觉得时间尚早，如能顺利拦到车，说不定还有机会直接赶到阿塔卡玛。纵使路边一个类似游客中心的工作人员说接到了通知短信，今天Jama关卡因天气原因下午6点后就不能过了（平时8点），我仍然天真地这么想着。

       这条通往边境的路冷冷清清，时不时开过一辆车，大多就到附近。其实从Susques到边境就没有城镇了。午后的天气时晴时阴，我懒洋洋地站在路边，时而踱步时而伸着脖子看，手常常举到一半又放下。

       就在希望之火一点一点萎靡下去即将熄灭的时候，一辆加长大货车突然急刹在了前面几十米远处。其实它之前刚过了另一辆大卡车，但没有停。我愣了一下便立马兴奋地跑了过去。

    “边境”？我仰着头往驾驶室里面问。

    “嗯，上车吧”！司机微微扬头示意的样子有点酷，但不失友善。

       于是我坐在了高高的副驾上，拥有270度的观景视野，旁边是一位话痨司机大哥。边看美景边唠嗑，旅途一点也不寂寞。司机大哥是巴拉圭人，自小便跟着做长途司机的父亲跑这条线--从巴拉圭穿过阿根廷到智利。他17岁的时候也开始了在这条线上的旅程，这一跑便是二十来年，期间有了家有了孩子。

    “那你岂不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”? 

    “那没有办法啊，只有老婆在家照顾孩子了”。 他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摊了摊。

       顺便就说起了他老婆。他们在一起也十多年了，休息的时候也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出去游玩。他给我看他们一家人在伊瓜苏瀑布前的合影--幸福的一家子。

       路很平，车不多，仅管拖着冗长的车厢，车也好像在赛道上奔跑。我在心里美美地盘算着，照此下去今天过边境不是梦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方出现了一些房舍，路边赫然躺着一辆侧翻的大货车，地上散着一些箱子。我们的车小心地绕过去，然后停了下来，司机大哥下去了。从后视镜里看过去，大货车孤零零地斜躺在哪儿，旁边横七竖八的箱子增添了凄凉的气氛。

        司机大哥回来了，在操作台下面的工具箱里翻找东西。我问他怎么了，他说那个是他朋友的大货车，几天前出的车祸，可货都还没收拾好，他要去帮忙。

      “你朋友呢，没事吧”？

      “他没事”。他说着又打开车门，一股冷风嗖地灌进来。

      “我也想下去”。尽管车里暖和，我还是想去松动松动筋骨。

      “你别下去”！他赶紧制止我，“下面有警察，他们会问的”。说着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呆了一下，警察跟我有什么关系？他们能问我啥？我又不是逃犯。我又闷闷地坐了一会儿，百无聊赖，干脆倒下睡觉。座位后面是司机的卧铺，我的背包便放在那儿。我斜靠着背包，把腿放在座位上。想到边境，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