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思议的印度--加尔各答kolkata 2

住进玛利亚的最大收获,便是认识了几个来自国内的、准备在加尔各答做志愿者的穷驴子。有辞职旅行的、有休学旅行的,大都准备去特蕾莎修女当年创办仁爱之家里做一个月志愿者。受到感染,我也准备去做半天(自我惭愧一下)。做一周以上的志愿者需要登记注册,我这种超短期的,只需要一张“一天通行证”便可。

跟着他们去注册的当天下午,我便开始了实习。我选择的是儿童之家,为残障儿童服务小孩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,需要照顾的都有残疾,脑瘫、四肢萎缩、痴呆、失明等等。因为营养不良,有些十来岁的孩子看上去只有几岁大,让人心生恻隐。不过比起很多还在苦难中的儿童,他们已经是幸运的了。志愿者的工作是跟他们说话,逗他们玩,换衣服尿布,喂药,喂饭。看似简单,却比我想象中难,尤其是喂饭,估计正常儿童都能把我打败,更何况是他们。如果是自己的儿童,我还可以咬牙瞪眼大吼三声以示不耐。但他们不是对着你一直笑,便是直直地没有表情地看着你,让你顿生无能之感。第一次喂饭我便败下阵来--咬牙闭嘴摇头死活不吃--束手无策垂头丧气!最后工作人员接手过去。可能工作那么久,她们也有了自己的技巧,我便在一旁观察她们的方式。第二天,我有了一点进步,终于最后一次喂饭,成功地进食三分之二,成就感油然而生。可能多工作几天,我便能胜任这个工作,可惜。。。

这是Mother House里的特蕾莎修女之墓,一如她的一生,简朴、高洁

那天赶时间去印度博物馆,我知道大致方位,走路也不会超过20分钟的路程。可一看是外国人,出租车的计价器统统失效,司机嘴里吐出的一口价气得你根本没有想还价的念头。转过身问脚踏三轮,100卢比!车夫也是价不惊人不罢休,我只好边走边问。停在路口的三轮车夫吐出比刚才低一半的数字,我刚在心里盘算这人不算太狠,但还没来得及表态,站在一旁的一位老年妇女却瞪圆了眼睛,用一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口气大声质问自己的同胞,“什么?50??!”哈,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,终于有人替我出头了,还是你们本国人!这位狭义的大妈个子不高,一头银发,肤色白皙,一看就是生活优裕的上层人士。考虑到时间紧想还点价钱就算了,可还没开口,大妈已一把拉过我,气呼呼地说,“走,没多远,我带你去!”那车夫被晾在一边,不知心里是啥滋味。好吧,此情此景,我怎么能辜负她老人家呢。一路边走边聊,问起我名字,我随便说了个英文名,没想到大妈惊喜地说,“我女儿和你一个名字呢!”她女儿在纽约,她每次去住一段时间,都想回来。大妈开心地看着我说,你就像我女儿一样。我,,只好表面开心内心惭愧地接受了。大妈,您真是好人呐,不是我有意要骗您,实在是被你们的同胞问烦了,见面不管说几句话都要问你名字,我现在不用英文名,怕麻烦所以。。。

 

加尔各答的印度博物馆,印度最大的博物馆,典型的殖民时期建筑。里面设施有些老旧了,但藏品倒是非常的丰富,据说也非常有价值。很多印度本地参观者,男女老幼,还有老师带着学生中间的小帅哥超有镜头感,我刚举起相机,他立马身坐正头微偏嘴微扬,真是赏心悦目啊

加尔各答的地铁已经具备历史文物价值了,风扇呼呼作响,人还不算很多,票价狠便宜。两位东亚女子坐在椅子上等候,我们相互对望凝视。眼神交流后打了招呼,原来是韩国妹子。刚才我在想她们是不是中国人,她们在我是不是韩国人。于是大家一起坐地铁去迦梨女神庙kalighat

在热情的印度人的指点下,我们还是很容易地找到了藏在巷子中的迦梨女神庙。窄窄的巷子两边全是小店铺,铺陈着各种各样但又雷同的献祭品:鲜花、椰子。进到寺庙,一男子主动来给我们做讲解。韩国妹子小心地问是否收费,男子表示是义务的,大家才安下心来。

迦梨女神的造型通常是四只手臂、全身黑色、面相凶恶,是印度教中的死亡女神。但她其实是湿婆妻子雪山女神帕尔瓦蒂的另一个化身,为了三界众生免遭涂炭,奋力吞掉恶魔并喝尽他的最后一滴毒血。可能正因为如此,她才会肤色漆黑且嘴唇血红。这么一位为保护生灵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女神,在印度教徒的心中是有着很高地位的。

或许也是因着这个传说,迦梨女神的祭祀是血祭,当场杀羊取血供奉。向导带着我们走到那间血祭的屋子并介绍时,瞄到“断头台”和旁边地上已干的暗红色血迹,我赶紧把视线转开了去,也不敢去想象那个场面。

这个应该是特蕾莎修女的仁爱之家最早的落脚点,就在迦梨女神庙旁边,正在维修

加尔各答至今还保留着电车,天上地下都有轨道。那天从Mother House出来去买火车票,刚好有电车去到豪拉火车站(后来才知走错了地方),我便兴奋地跳了上去。刹那间,只觉车上人的目光如同利器,唰唰唰全飞向我。车里倒还挺空,我赶紧挑选了个前排安全的地方坐下。好奇地回头一望,清一色的雄性!我赶紧回头,望向窗外。让他们看去吧,反正都是后背,伤不了我。一路上电车、公车、小车、吐吐车、三轮车如同百舸争流,奋勇向前,其间行人穿插,结果可想而知--车子时不时地如蜗牛般缓慢前行,各种喇叭声响成一片,配合炽烈的阳光,勾织出一支具有强烈视觉冲击,声响震撼人心且让人头晕目眩的重金属摇滚MV。这摇滚MV天天都在上演,看来印度人民还真是重口味啊。

 

有轨电车

 

司机大叔就这么一直站着,还是挺辛苦的

离开加尔各答的那天傍晚下起了滂沱大雨,白日的腾腾暑气一扫而光,只觉神清气爽。

加尔各答的火车站很大,与印度第一大城市的名号相符。好不容易才找到站台,看着“22&23”的标志牌,我以为这两个站台是共用的,没再确认便走了过去(后来才想到自己的愚蠢:如果是一个站台,为何要两个号呢,,难道在印度,我也开始变得不可思议了?)。印度的火车好长,问了好几个人,包括车站工作人员,走了好长一段,才看到我的车厢,按车票上的号码找到铺位。咦?怎么床上有个箱子呢,问下铺的人都表示不知。正要挪开那个箱子,隔壁有人说话了,“那是我的箱子,你要干嘛?”

“这是我的铺位啊”,我很奇怪,他怎么还理直气壮的。下铺的人也看过我的票,没问题啊。

“你的铺位??”他掏出了票,看了看,递给我,“你看!”

啊,怎么一样的铺位号啊??我的第一反应是,车站卖票的出问题了!正当我进行第二反应时,旁边的人又拿过我的票,“啊!你上错车了,不是这趟火车!”

这么凉快的天,我一听也惊出了一身汗,火车此时已缓缓开动了!我顿时着急起来,一把拽过背包就要往车门冲。

“不要着急,不要着急,”车上的人倒是不紧不慢地安慰我,“来得及,来得及。”

于是有人立刻去拉紧急制动阀,有人带着我走向车门。车速还不是很快,估计因为拉了紧急制动,列车也要开始减速了。我驮着包,感觉自己像铁道游击队员一般风光地跳下了火车。站定了看看自己,完好无损,只是因这拉风的一跳便又成了站台上的聚焦点。

离开车时间不到十分钟了,我赶紧又拉住车站工作人员问。他带着我走上正确的站台,给我指明了正确的火车--终于有惊无险地坐上了在印度的第一趟火车。

 

这种叫sleeper,简称SL,没有空调,跟我们的绿皮火车差不多,只是没有卧具。我们卧铺车座位的地方他们也是铺位,不过只有两层。中铺是挂起的,睡觉的时候再放下。中铺放下下铺的空间便不够,是没法坐人的

这便是那个紧急制动阀,每6个铺位组成的小空间里都有一个,随时都可以用。遇到我,它一不小心便派上了用场。尽管可能会引起混乱,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,多可爱多有人情味的设置啊,,不像国内的火车,每节车厢一个,冷冰冰地挂在那里,还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碰的,不经允许,拉了便犯错甚至犯规了。